>ABO 但這回完全沒提到
職場訓練結束了。
A班的同學在閒暇時間會聊聊首次實習的感想,有的人收穫良多,有的人平凡無奇。遭遇英雄殺手的三人當然沒少被問到當時的驚險狀況,好脾氣的綠谷最常被引入話題,他也對其他人的職場實習很好奇。飯田偶爾會在旁邊幫腔一兩句,但他激昂的用詞常讓聽者雲裡霧裡,大家也算是習慣了。
轟是話最少的那個,開口問他也只會得到「嗯」「沒有」「……」這些回覆。他本來就是個安靜的人,加上自帶冷氣團的面無表情,不會主動聊天的那類型。這方面久而久之大夥也有共識了。
「啊,轟。」上鳴雙手攏在口袋步伐輕快的踱過來,想擺出一副酷帥的神情但略微上揚的嘴角卻出賣了他。「有人找你,前門。」
轟把視線從綠谷身上移開,後者正在跟峰田及蛙吹講他們遇到英雄殺手的事情經過,飯田也在一旁,聽見上鳴的聲音後齊齊轉頭看轟。
「誰?」轟冷冷的問。
「誰知道啊。」上鳴故作神秘擠眉弄眼壓低聲音:「別班的吧,重點是——女孩子喔。」
轟依然面不改色,並沒有表現出上鳴預期中的反應。想著繼續問下去好像也不會有什麼進展,他點點頭表示知道了,起身往門口走去。
「嘖嘖,真冷淡啊。」上鳴說,一邊往靠近門的方向探頭。
「轟同學在別班的朋友嗎?」綠谷好奇的問道。
「綠谷,你太嫩了。」峰田搖著手指說:「你覺得那傢伙會有朋友嗎,怎麼想都是不知道哪來的小女生覬覦轟家家產想當少奶奶……」
蛙吹聲音平板的說:「小峰田的想法太邪惡咯。」
「啊,轟同學走回來了。」飯田輪流舉起左右手表現他的吃驚:「好快!」
看來沒幾句話的功夫就結束了那邊的談話。轟還是一號撲克臉,唯一改變的是手上拿了一盒東西。一群人伸長了脖子想知道發生什麼事,連本來靠在窗台聊天的瀨呂切島爆豪都看了過去。
「呦,轟,收到小粉絲的禮物啊?」瀨呂先看見了那是一盒巧克力,包裝看似不便宜,砸吧著嘴調侃道。
爆豪翻著白眼嗤一聲:「眼光真差。」
「這麼快就有追求者了?挺行的嘛轟!」切島答腔,「也不意外啦,畢竟運動會的表現——」
「是啊是啊,比第一名受歡迎多了……」
「混蛋醬油臉你他媽的什麼意思?!」
轟瞟了一眼吵成團的三人組,當然沒有理會他們。他逕自走回位子上,上鳴等著看好戲可沒走遠,見狀趕緊上前搭話:「怎麼樣怎麼樣,那女生挺可愛的啊。」他的目的是偷瞄那盒東西,嗚哦,看就知道價格不菲。上頭還繫著一張對折的卡片。
「這完全就是輕小說會出現的倒追啊。」上鳴對八卦興致勃勃的樣子。絕對是情書吧,情書!
轟對上鳴說的話一點興趣也沒有,有沒有聽進去都是個謎。他一抬眼就見飯田綠谷峰田蛙吹都往自己這兒看,轟看著一臉好奇的綠谷說:「是上次保健室那個女的。」
「咦?」綠谷頓了頓,「經營科的那位……」
「嗯。」
「什麼什麼?」峰田竄到綠谷面前探頭探腦,語氣按捺不下驚愕:「什麼東西?保健室play?3人行?」
綠谷無奈的抽了抽嘴角:「不是啦……是之前碰巧在保健室遇到的別班同學。」
峰田瞇起眼睛:「很可疑啊。」
「是發生了什麼事讓那位女同學來答謝你嗎?」飯田戳著下巴在意的問。
轟平淡的說:「她想要採訪我希望能得到配合。」
「採訪?!」飯田吃驚的擺動雙手,他一貫的特殊情緒表達方式。
「真不愧是轟同學……」
「因為小轟很神祕啊。」蛙吹理解的說:「加上這次的英雄殺手事件,對經營科學生來說應該是個好獨家。」
「什麼啊這不是挺不錯的嗎。」上鳴吹了一個口哨,裝模作樣用氣音說:「看這個見面禮這麼有心,怎麼想都是抱有好感的,遇到這種就一口氣三壘……」
轟還是看著綠谷說:「我沒答應。」
「你沒答應還收人家禮物?!」上鳴扶著桌子才差點沒跌倒,一旁的峰田也露出這傢伙在想什麼啊的不解臉孔。
「她堅持要給的。」轟不以為然的說。
「算了算了。」看事情不如預期中有趣的上鳴擺擺手,邊往自己的位子走邊嚷嚷:「為什麼桃花都降臨在這種冰塊KY身上啊真不公平……」
峰田同意他:「不過就只是高了點帥了點有型了點,真不懂現在姑娘家的心……」
綠谷乾笑看著連珠抱怨懷才不遇的兩位同學,這時發現轟依舊直直地盯著自己看,他不明就裡的歪過頭表示疑惑,轟頓了一頓,好像想說什麼時鐘聲噹噹噹的響了。
有什麼事晚點再說吧。綠谷想道,朝轟友善的一笑後轉身坐回自己座位。
一轉眼就到了放學時間。
「我等等會去給復原女孩看一下腳傷。」綠谷揹著黃色大包在教室門口跟飯田及麗日說:「雖然醫院有檢查過了,但歐爾……老師那邊還是建議我再去給復原女孩確認一下。」
「這樣啊。」飯田點點頭做理解狀,「我也得早一點回去看哥哥,可能沒辦法陪綠谷同學了。」
麗日擔心的說:「笨久同學一個人沒問題嗎?需要幫忙的話盡量說哦!」
「不不、沒事沒事,就是怕有些後遺症……因為當時情況緊急,用個性起跳時可能有施力不當……沒關係的,飯田同學跟麗日同學先回去吧。」綠谷不好意思耽誤他們,揮揮手強調了三次沒問題,飯田跟麗日一臉擔憂三步一回頭的往樓梯口走去。
直到看不見兩人身影綠谷才把手放下,抓著背包的肩帶要往保健室的方向走。
「綠谷。」
「哇!」
以為教室沒人了突然這麼一個叫喚著實嚇一跳,綠谷轉過頭看見轟站在一旁望向自己。「轟、轟同學。」綠谷驚魂未定的點點頭打招呼,「你還在呀……」
「我也去一趟保健室。」轟抬起左手,上頭纏著幾圈繃帶,那是在跟英雄殺手纏鬥時劃傷的。
綠谷理解的說:「哦、嗯,走吧……」
他們之間的話題不多,轟當然不是主動開口的那方,綠谷抓著背包帶開口:「飯田同學說他們家裡有御用家庭醫師,還以為轟同學也……」
「有是有。」轟答道,「老爸請的,沒記聯絡方式,而且只是換個藥而已。」其實私心是想多跟綠谷相處,但這種話轟決定還是先放在自己心底。
「這樣啊。」綠谷直覺臆測轟應該不想多談家裡的事,絞盡腦汁想轉移話題,「那個,轟同學為什麼不想接受採訪呢?」問完的瞬間綠谷就後悔了,採訪這種事多少會問到家庭關係,尤其像轟這樣,現役活躍英雄的兒子……「啊啊啊沒事沒事,轟同學不用回答我!對不起!」
轟倒是沒意識到綠谷為何要道歉,不冷不熱的回話:「綠谷覺得應該去嗎?」
「呃、我……」綠谷遲疑地說,「只是覺得這算是個滿特別的機會……或許只是經營科的學生作業,但相信他們都很敬業的,當然決定權取決於轟同學……」他越講頭越低了下去。
當事人看著綠谷說:「你願意陪我去嗎?」
「咦?」
「……」沒人知道轟兜在口袋裡的手握緊又放開重複好幾次,他的聲音還是一如往常的平穩:「沒事,已經拒絕了,別在意。」
綠谷幾乎是脫口而出:「轟同學是、不想一個人赴約嗎?」
轟歛下眼,他知道自己的身家背景會令人好奇。「說是採訪,都是一些無禮的私人問題吧。」在他懂事以來沒少被此類的話題困擾過,這可能也是養成他冷僻性格的原因之一。
「不想回答的事我不會回答,但還是會覺得很厭煩。」
綠谷睇著轟微傾著頭,紅白兩色的直髮往下掩成一道陰影,他看不清對方的神情,卻能猜出是什麼樣的情緒。轟同學的故事,並不是什麼能隨意樂於跟人分享的。那是常期壓在身上的重擔,看開清算後尚未能放下,也不需要全然放下,畢竟是好是壞都成就了現在的他。
綠谷覺得心臟緊緊的,轟同學很複雜,這份複雜殘忍又迷人,讓人想為他盡一份力。
他們到了保健室門口,綠谷轉開門把時回過頭對轟說:「當然轟同學也不用勉強自己。」他頓了頓,看著轟的眼神平靜可靠,輕柔地對他鼓勵一笑。
「但如果需要的話,我會陪著你的。」綠谷的語氣堅定又溫柔。
明明沒有使用個性,轟卻能明顯感受到全身血液溫度攀升。
他一直以來都覺得自身是個能時刻保持冷靜的人,但最近才發現,每當一遇上綠谷的事,就會變得自己也不敢置信的火熱。
那個對象總是綠谷。
有綠谷在的話,他想。那些不想去獨自承受的事,心因性的排斥跟反彈,好像能有所改變,好像能越來越好。
他覷著對方直走進去跟復原女孩打招呼說話,在原地楞了一小會後才跟著進保健室帶上門,復原女孩招了招手叫他過去。
換藥並不花時間。這期間轟的腦子還有些過熱,若有若無的往綠谷的方向看,他們隔了兩個手掌的距離比肩而坐,不近不遠的轟卻不太敢用力呼吸。
他甚至覺得綠谷撩起制服褲褲管要拆繃帶的動作都性感得要命。
轟把臉埋到手掌裡,真是病入膏肓了。
「還好沒什麼問題。」出了保健室,綠谷鬆了一口氣說,「果然給復原女孩看過比較安心吶。」
「嗯。」轟答腔,他也只是換個藥而已。
綠谷拍了拍肚子:「放心下來後反而有點餓了……趕快回去吧。」
「我有巧克力。」轟把那盒來自經營科的精美禮物從斜背包裡掏出來,「要吃嗎?」
「誒、不用了啦!」綠谷緊張的揮動雙手兼搖頭,深怕轟就這樣撕開那昂貴的包裝就為了自己喊一聲餓。「趕快回家,吃正餐……」
唰的一聲,轟毫不保留的把寶藍色的精緻外衣撕開,匡啷一響打開鐵盒,裡頭整整齊齊的坐了四排巧克力,個別包裝還是霧面材質,用料精心的嚇人。
「啊……這……轟同學……」綠谷嚇得冷汗直冒,這讓他以後喊餓可能會有心理陰影。
「先墊墊肚子。」轟摘下最中心的一顆遞給綠谷,綠谷不知道該不該收但看著對方不容拒絕的臉龐,還是雙掌併攏的收下了。
綠谷盯著掌心那尊貴的小東西腦門不停冒汗:「怎麼說呢……真不愧是雄英……」那個經營科的女孩恐怕也來自某大企業,這並不令人意外。
在轟的視線下他小心翼翼的剝掉其包裝,大小差不多能一口吃進去。綠谷滿心謙卑的嚼了嚼,濃郁的可可味沁出一股香甜,他不太會分辨只知道高級得要命。咬開裡頭還流出了冰涼液體,一時不知道是什麼只明白跟巧克力的味道非常搭,甜苦參半相輔相成。
「好好吃……!」綠谷回憶起過往,在記憶裡他從沒吃過這麼完美的甜食。
「是嗎。」轟放緩了臉色。「還要嗎?」
綠谷猶豫又不好意思,眨著眼乾笑支支吾吾半天,老實說肚子一收到這發小炸彈還真有點放肆了起來,飢餓感越發強烈。但他還是努力扛住了,從齒縫努力擠出幾個音節:「不、不用了!」
「再一個。」轟撈過綠谷的右手,放了一個在他手上。
「……」綠谷的臉都紅了,事情到底怎麼發展成這樣的。「最後一個囉。」他這樣對轟說著其實是在提醒自己。
「吃吧。」
綠谷充滿感激之情的嚥下。
「轟、轟同學……」大約隔了幾分鐘後綠谷鈍鈍的說,他們已經快走到校門口了。「那個……這個、耶……」
轟看著綠谷恍惚的模樣,步伐有點飄,講話不清楚的綠谷也是很可愛……不對,不是說這個的時候。
「怎麼了?」他有些擔心的問道。
「是酒吧……」綠谷小小的打了一個嗝,重心不穩的往轟的方向傾斜,在他耳邊用微弱的氣音說:「是酒糖巧克力……」
轟不知道裡面含有烈酒,也沒仔細看典雅的包裝上燙金的字母寫了些什麼,而且他也還沒吃。
他光是看綠谷就飽了。
tbc
久違的更新,該來點小進展....了?